经文:苟富而骄。
【原文】
太上从来称至尊,敢行无礼肆侵吞。
异时妻女同遭辱,只为骄盈祸满门。
注:苟富,谓侥幸而富也,或得无主横财,或占无嗣恒产,或放债取利,刻薄成家,或设局诱赌,阴险创业。诸如此类,虽富尚难保守,况复骄淫矜夸,佚乐放纵,凌乡里,慢亲友,以自取祸患乎!
案:胡胜士,出身屠佣,善谋财产,暴得发迹,家赀数十万,夤缘为郡伯。因狂妄为上台所恶,不安其位,告病家居。恃其豪富,盛气凌人,交结当道,武断乡曲,随侍众仆俱各骄侈横暴、不循理法。胡常乘轿出里门,见人不起立,即命仆按倒乱打,怒骂而去。一日,往姻家宴饮,内有一书生,衣冠稍敝,胡顾而叱之曰:“汝乃卑田院中人,如何与官长共席?”有数士人不平,群起攻之。主人急用好语调停,士人始散。胡所居近太上庙,其客厅较殿宇稍低,即加高过殿宇三尺,颜其额曰“老让堂”。虽取尚齿之义,其实暗藏太上亦退让,莫敢与争也。便占庙为园囿。一夕,梦太上责之曰:“尔铜臭村牛,骤享顽福,如何连我亦欺?先令尔吃百日苦恼。”命力士掌其颊,大痛而醒。次日,腮间即患疮疖,垒如贯珠,痛不可忍,昼夜呼号。医家尽其方术,俱不见效,挨至百日方得稍痊。其佃户某欠租未清,送官历受拷比,卖女不足偿,复卖其妻,仅得完欠,又被驱逐不与田种。某因失业无家,遂入盗伙,心怀宿怨,聚众数十人各执器械,乘夜打入胡宅。凡胡氏亲丁一人不留,碎割胜士,尽劫赀财。其妻媳与女俱赤身绑缚,掷卧街心,使众共观。放火烧其房屋,尽成灰烬。其媳遗腹生子不能成立,昔日侵占田地复为势家所夺,遂至贫无立锥。
附:明吴良佐,大兴县人,家巨富。日尚奢侈,以鸡鸭为不足适口,以绫绢为不堪著体,设酒待客,暴殄非常。娶妇嫁女,奢华无比,而亲友探望则先诉苦状,以免其借贷。元旦日,有鬼写对联于门上云:“天赐汝财天厚汝,汝戕天物汝轻天。”佐令家人刷去,仍不悔改。后遭寇劫二次,家财顿减。寻死。有一子名磬哥,视银钱如粪土,任意嫖赌。不十年,裸背行乞。(《觉世篇注证》)
顺治间徽州一丐,背曲如弓,项下复有一骨,面常仰,目鼻俱向上长,不满三尺,而饮食饕餮。每日沿门乞食,不足则取道中阴沟水啜之,自言能知前世事。每谓人曰:“我前生一富翁也,初甚贫,以出入贵宦家,赚其资,盘算厚利,渐致富。益自骄肆,享用二十年,后病死。冥司罚为贫儿,以偿夙恶。我前世尝挺身傲客,故今罚我曲背。又尝颐指气使,受人谄奉,故今罚我仰面。前世饮酒食肉而性鄙吝,不肯与人一脔一勺,故今罚我饕餮难饱。俟满二十年恶债,当再托生为犬矣。”(《感应篇集注》)
【译文】
注:所谓“苟富”,就是指侥幸而致富。或者是得了无主的横财,或者是占了无后嗣人家的财产,或者以放债取利、毫厘计较而聚成家业,或者通过开赌场诱骗人赌博、阴谋诡计而创立家业。诸如此类,虽然富了,也还很难保守住,况若再加上骄奢淫欲、矜持夸耀,佚乐放纵,欺凌乡里,侮慢亲友,自取祸患,岂能久乎?
案:胡胜士,屠夫佣工出身,善于图谋财产,暴富发迹,家产达数十万,靠攀附权要做了郡伯,后因狂妄为上司所厌恶,不能安据其位,就告病假回家闲居。常常恃仗其豪富,盛气凌人。又交结当道权贵,武断乡曲。跟随侍从的众多奴仆,也都个个骄横奢侈,横行霸道,不遵循礼法。
胡胜士经常乘轿出入乡里,看见有人见了他不起立,就命令仆人按倒乱打一通,怒骂而去。有一天,去姻亲家赴宴,内中有一个书生,衣服冠带稍显寒酸,胡胜士就指着人家叱责说:“你是个卑田院中人,怎么能和我这做官的同坐一席!”有好几个士人气愤不平,群起攻之,主人急忙用好言调停,众人方才散罢。胡胜士的宅院邻近太上老君庙,他的客厅比太上老君庙殿宇稍低一些,就加高超过庙宇三尺,在扁额上题着“老让堂”三字。虽明取尊老之义,其实暗谕太上老君在他面前也要退让,不敢与他争锋。于是就占了庙地修筑园囿。一天晚上,梦见太上老君遣责他说:“你不过是个铜臭味十足的村野畜生,骤然暴富而享几天福,怎么连我也敢欺凌?先让你吃百日苦头。”于是命令大力士打他的脸颊,大痛而惊醒。次日,腮帮子上就长出了疮疥,就像串起来的珠子一样,痛不可忍,昼夜嚎叫。医家用尽各种办法,都不见效,熬到一百天,方渐渐痊愈。
有个佃户欠他的租子没有缴清,送到官府受尽拷打,卖了女儿还不足以偿还,就又卖了老婆,才勉强还完所欠。却又被驱逐出去,不租给他田种。那个佃户因失业无家,就加入到强盗团伙中,心怀宿怨,聚集数十人,都拿着器械,乘天黑打入胡胜士的宅院,凡胡氏亲人和家丁一个不留,皆杀之。把胡胜士砍为万段,将其资产抢劫一空。胡胜士的老婆、媳妇和女儿赤身露体捆绑着,扔到街心,让众人观看。又放火烧了他的房屋,都成了灰烬。他儿媳妇虽遗腹生下一个儿子,然也不成气。过去侵占的田地,又被那些势要人家夺去,终至贫无立锥之地。
附:明朝人吴良佐,大兴县人。家巨富,一天比一天尚奢侈。鸡鸭鱼肉还嫌不可口,绫罗绸缎还说不堪蔽体。摆设酒宴待客,极尽珍稀之物;娶媳妇嫁女儿,奢侈豪华无比。但遇有亲友来探望,就先诉一番苦,怕他们开口借钱。大年初一,有鬼在他门上写对联:“天赐汝财天厚汝,汝吝天物汝轻天。”良佐命令家丁将对联刷去,却仍不思悔改。后被贼寇抢劫了两次,家财大大减少。不久死去。有一个儿子,名叫磬哥,视银钱如粪土,任意嫖赌,没有用了十年,就穷得露着脊背乞讨。
顺治年间,徽州有一个乞丐,背弯曲得象弓一样,项下又长出一块骨头,撑得脸面常仰着,眼睛、鼻子都朝天,身高不满三尺,却食量极大。每天沿街乞讨,肚不饱就取道旁阴沟中的水喝。自己说他能知道前世的事,常常对人说:“我的前生是一个富翁。最初很贫困,因为常出入富贵官宦人家,赚了钱,盘算放高利贷,渐渐富起来。就日益骄奢放肆,享用了二十年,后来病死。冥司罚我做个穷小子,以偿还夙恶。我前生曾经扬着身子傲视客人,所以现在罚我曲背。又曾经颐指气使、受人的吹捧迎奉所以现在罚我常仰面。我前世喝酒吃肉却秉性鄙吝,不肯施舍他人一块肉,一勺汤,所以现在罚我食量饕餮难饱。等到满了二十年的恶债,就该再托生变成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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