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、钱塘的举人王鼎实,是我戊午年的同年考生,年少聪颖,十六岁考中乡试,但三级的京城考试却没考中。他有亲戚在京城做官,就留在亲戚家住下来。王偶然患点小病,就停止进食,每天喝凉水数杯,对亲戚说:“我前世是镜山寺的僧人,修持数十年,几乎修成大道。只是平生见有少年考上科举的,心里就羡慕;另外贪图富贵的心没有断绝,所以还要经过两世堕落,现今是第一世。过不了几天应当转生到富贵人家,就是顺治门外姚家。先生留住我不出京城,想来也是定数啊!”亲戚劝慰他,王说:“去来有定数,难以久留,只是父母生我的恩情不能割舍。”然后要纸写信告别父亲,大意是:“儿子不幸客死在数千里外,又年轻短命,遗下年少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,成为家里的拖累。但儿子我不是父母真正的儿子,有兄弟某某才是父母的真正儿子。我父亲还记得某年在茶馆与镜山寺某僧人喝茶的事吗?儿子我就是那僧人。当时与父亲交谈很融洽,心想父亲忠诚谨厚,怎么造物主不让他有后人呢?一个念头动起,就来做儿子了。儿子的媳妇也是因为幼年时小有善缘。镜中的花水中的月,遇在一起都是幻像,怎么能长久?父亲请不要把我当真儿子看待,尽快断掉爱的牵挂,这样可以免除儿子的罪过。”亲戚问:“生到姚家应当是哪天?”王说:“我这一生没有罪过,这里死那里就生,不须要轮回。”
过了三天到巳时,王要水洗浴后,盘坐在胡床上,召来亲戚,欢笑如平时,问:“到中午没有?”答:“正当中午。”王说:“时间到了。”拱手告别而逝。亲戚去探访姚家,果然当天生了一儿子,家业很富,有数万家财。(一念之差就轮回,可怕呀,来世就能保证吗,再生富贵人家能保不迷失吗,这世还能记得,来世未必还能记得,不知业力难挡啊)
52、无锡的曹五辑是云南蒙化太守,他的儿子,是庚午年举人,江苏巡抚庄滋圃的学生。乾隆二十一年,无锡流行大瘟疫,华剑光的儿子一向好行善,拿出几幅古画,委托曹举人出售,嘱咐说:“要卖八百两银子,作为本县埋葬死人的费用。”曹带画到苏州,把画呈献给庄大人。庄觉得曹本来是义举,画也很好,就付出了八百两银子。曹回来后,交八十两给华说:“只是这个价。”华无可奈何,勉强补凑银子,买得数口棺材,安葬暴露野外的尸骨不够,还需要更多的棺材。
不久,举人病死了,曹太守悲痛不已,焚烧文书给东岳神,自认为:“做官清正,儿子又没有罪,不应该得到丧子这样的果报。”回家休息小睡,见青衣人拿着东岳神的请帖来请。曹到了大殿外,神下台阶来迎接说:“大人责怪的是,但你儿子近来有不良行为,贪别人的利益,使千百人的尸骨暴露在原野。大人不信,就回去看你儿子书房里的书箱吧。”说完,叫人押一囚犯来,枷锁锒铛响,就是他儿子,太守抱头痛哭。然后惊醒过来,急忙去他儿子的书房打开书箱,里面还有七百多两银子。询问仆人,才知道卖画藏匿价钱的事,他儿媳也不知情。太守从此思念儿子的哀痛少了很多。(人们常常
看表面,就以为天地不公)63、杭州的许某,是卖盐的,家中生有女儿才四十天,忽然全身红肿而死。五天后,魂附在小丫环身上,说道:“我成为你家女儿,命不该死。实在是因为奶娘不好,自己贪睡,把我放在大厅台檐下,根本不照管,被邻居举丧人家的煞神走过,触犯而死。我现今要向奶娘讨命。”许氏夫妻听了悲泣,告诉她说:“奶娘是海宁人,自从你死后,她已经走了,到哪里去报仇呢?”女儿说:“拿字据给我看,就知道去哪里了。”拿来给她看,注视了很久说:“不麻烦爹娘,我自己会去报仇,只要烧纸船一只给我就可以了。”许家烧给她,丫环忽然就起来了。后来奶娘的存亡,许家也不再去过问。
64、扬州的吴髯排行老九,是盐商的儿子,年龄二十岁,将要去广东某司法官的官署中做上门女婿。船行驶到滕王阁下,大白天见一女子与公差来到船上,说:“找你找了三世,今天终于找到了。”吴髯茫然不知怎么回事。家人知道是冤鬼,每天用苕帚扑打那现形的地方,但没有用,从此吴髯的言语与平时迥然不同。从江西到广东,二鬼都不离开。
结婚那天,女鬼忽然进入洞房,要占坐位,与新娘争上下,只有新娘与吴髯能听到她的声音,说“我本是汉阳的寡妇,与吴有私情,遂后订下婚姻,我把自己积畜的一万两银子拿出来让吴在苏州买屋开布店,订好日期来汉阳迎娶。不料吴带银子跑了,五年时间竟然没有消息。我因此自己上吊死了,到黄泉哭诉,汉阳城隍把案子移交苏州城隍,回复说:‘这人已转生到湖南。’寻找到湖南城隍控诉,又查明已转生到扬州,到了扬州,而吴又来广东了,追到江西,才终于相逢。今天婚姻的事,我不能阻拦,但必须同享荣华富贵”等等语言。新娘很惊骇,告知了父亲。不得已,竟然空出虚位给女鬼,才得安宁。鬼差要吃要喝,就另外摆酒席招待。
过了一月,吴髯要回老家,搭船回去,鬼也急忙索要坐轿子,要随着吴的轿子去上船。扬州的读书人早知道这事而不相信,在吴到达扬州的那天,围观的人填街塞巷,观看吴回来。只见四顶轿子入城,前面果然有二顶空轿子,轿夫也觉得好像有人坐。一时间好事的人把吴的事编成《再生缘》传奇。
半月后,吴妻与女鬼约定修道场做法事七天,烧纸钱在琼花观中,劝女鬼离去,女鬼欣然答应。当时鬼差已经离去,道场中设女魂的牌位在大殿的西侧,每天吴妻摆供桌亲自祭祀。到第七天,下大雨,派仆人去上供,仆人失足摔倒,把供品弄脏了,鬼大叫不止。吴责备仆人,而吴妻又约定做九天道场,最后圆满了。所以女鬼向吴妻感谢,对吴说:“十年后来,再要你的命,我暂且离去。”
吴很害怕,舍身为城隍庙做义工。到日期那天,吴就在白天睡死过去。至今扬州的人都知道吴九胡子被鬼活活勾走了。(情的爱恨难解,只有超度往生净土才是彻底的)
65、苏州宋宗元观察(官职)的族弟宋生,从小是孤儿依靠叔叔长大,叔叔对待他很严。七岁时,去教书先生那里读书,却偷偷跑去戏场看戏,被别人告知他叔叔,他害怕不敢回家,逃到木渎乡当乞丐。有姓李的,可怜收留他,让他在钱铺当佣工,他很勤快小心,于是李就把丫环郑氏许配他。这样过了九年,宋生积攒了不少资财。
宋到城内烧香,路上遇到叔叔,实在不能隐瞒,就以实情相告。叔叔知道他有积蓄,劝他回家,另外为他择配妻子。宋生开始不肯,并且告叔叔说:“丫环已生女儿了。”叔叔怒道:“我家是大家族,怎么可以娶丫环为妻?”逼迫他离婚。李家听说后,情愿认丫环为女儿,另外准备嫁妆陪嫁。叔叔不同意,要宋生写离婚书寄给郑氏,而另娶金氏。郑得到离婚书大哭,抱着女儿投河自尽了。
过了三年,金氏也生一女儿。宋叔坐轿子路过王府基,忽然旋风刮起轿帘,家人看视,宋叔已经痰涌气绝,脖子上有抓痕。当天夜里,金氏梦见一女子披发流血控诉说:“我是丫环郑氏。你丈夫不良善,听从恶叔的话,将我抛弃,我坚决不再嫁,投河死了。如今我先报了他叔叔的仇,然后就来找你报仇。这事本来与你无关,你不用害怕。但是你生的女儿我不能饶,以女儿换女儿,也是公道的报仇法。”金氏醒来,告诉宋生。宋生很惊骇,与朋友商量,朋友说:“玄妙观有个施道士,能作符咒驱鬼,找他做法事送到酆都去就可以了。”于是用重金贿赂施。施取宋生女儿的出生年月日写在黄纸上,加盖天师符,押解到酆都,宋家果然平静无事。
三年后,宋生正坐在书窗前,白天就见到郑氏来骂道:“我先找你叔叔算账然后找你,因为恶意不是从你先起的,而且还怀念从前夫妻的情分。现今你反倒先下手,押我到酆都,怎么不良善到这种地步?如今我被押的期限已满,将冤情申诉城隍神。神赞叹我贞烈,允许我报仇,看你再往哪里逃?”宋生从此痴迷,不省人事;家中的器具,无缘无故自己碎掉;门栓棍棒,在空中乱飞。全家非常恐惧,请僧人超度,始终不管用。十天内宋生死了,十天后他女儿死了,金氏安然无恙。
66、杭州的孙秀姑,刚十六岁,是李氏的童养媳。李老汉带着儿子出了远门,家里只有一婆婆,年纪老了。邻家的匪类严虎偷看到秀姑有姿色,以借火为名,用语言挑逗,秀姑不理睬。严就叫他的爱妾去诱导,卖弄姿色,想迷乱秀姑。秀姑告诉她婆婆,婆婆骂斥严。严虎大怒恶语道:“女奴不识抬举,我不搞到你不罢休!”早晚扔砖头乱砸门。李家本来贫穷,墙壁单薄,很少亲友,严又无赖,邻人没有敢阻拦的,于是婆媳相互抱头而哭。
有一天,秀姑早起梳头,严与他的爱妾登上屋顶,各自解开裤子对秀姑表演下流动作。秀姑气忿得受不了,于是密密缝合内外衣重重牢固,然后偷偷喝下卤水死了。她婆婆哀哭,想告官府,却不知怎么告。忽然有异香从秀姑的卧房冒出,直到街巷,行路的人都惊愕相视。严虎知道后,用死猫死狗等脏东西摆在李家门外,想混乱气味,而那香气越来越浓。正好有总捕头路过,闻到香味而奇怪,查问街坊邻居,得知冤情,就报告官府,惩置了严虎,又把秀姑上报朝庭表彰。至今西湖上的牌坊还在。
荆州府范某住在乡村,家很富裕,但死得早,儿子六岁,依靠姐姐生活。姐姐年纪十九岁,知书识字,料理家务很有章法。同族匪类范同欺负她弟弟年幼,屡次来借贷,姐姐起初应付他,但后来没完没了,姐姐不愿意了。范同很怒气,与他的同党谋划害姐姐,好吞并家产,就在城隍庙会时,把姐姐沉到河里。同时又沉一钱店的少年,用两条带子绑住两具尸体,报官府来查验,说是:“平素有奸情,怕人知觉,所以相互约定同死。”县官信了,吩咐装棺材掩埋而已。范氏家产全被同族匪类占有。
过了一年,荆州太守周钟宣上任,路过范女的坟,有异香从坟里冒出。问属下,其中有知道冤情的,就说出这事,于是挖掘男女两坟验看。尸体各自如生,手脚脖子上都有捆绑的伤痕。于是要拘捕范同审讯,却在数天前已经被厉鬼索命死了。太守准备酒食香纸亲身去祭奠女坟,刻碑说:“贞女范氏之墓。”冤情大白后,两具尸体都腐化了。
67、裘文达大人临终时对家人说:“我是燕子矶的水神,现在将回归神位。死后,你们送灵柩到江西,必定经过这个燕子矶,那里有关帝庙,可去求签问卜。如果是上上第三签,我仍为水神。否则,可能有降级处罚,不能回位了。”说完就死了。家人听闻后,半疑半信,某老仆人信的特别坚定,说:“大人是王太夫人所生。太夫人本来籍贯在江宁,回老家渡江时,曾在燕子矶水神庙求子。夜里梦见穿官服的人来说:‘给你儿子,并且给你一好儿子。’果然过一年生了大人。”裘大人妻子熊夫人送棺材回老家,到燕子矶时,按裘大人的话,到关帝庙问卜,果然有第三签,于是全家大哭,烧纸钱的烟遮蔽了江水,立牌位在庙旁。旁边有尹文端大人的诗碑。
我到苏州,遇风阻挡在这里停留,就拜祭牌位而题诗在墙壁上:“燕子矶边泊,黄公垆下过。摩挲旧碑碣,惆怅此山阿。短鬓皤皤雪,长江渺渺波。江神如识我,应送好风多。”(诗大意是在燕子矶停留很感叹,反复看旧石碑心里惆怅,头发白了,时光流逝,江神如果记得我,应给我好风)第二天果然是大大的顺风。(如果知道念佛就好了,一定能往生,可惜作神,也是有寿数,还是要轮回)
68、举人叶祥榴说,他的朋友陈某家请有教书先生庄生。八月份一天傍晚,学生下课后,陈某弟兄在书房下棋,庄在旁边观看,后来困倦,起身回家。
庄家离陈家有一里路远,须要过一桥。庄生上桥失足摔到了,急忙起来跑到家,敲门敲不开,又返回陈家。陈弟兄的棋局还没完,庄就闲步到庭院,见小屋后面的小门内有园亭,看到巨大芭蕉无数,心中感叹主人有这样的雅室不作书房。再走几步,见小亭中孕妇临产,姿色很美,庄觉得心动,然后又想:“这是主人内室,见到后不退出,不礼貌。”急忙出去,仍然到书房暂时坐下,这时见主人的棋被弟弟暗攻,主人忙别的,好像没注意,庄就提醒主人。主人紧张好像受惊,还是不理睬庄。庄又大声叫道:“不听我的,全盘输了!”并且用手到棋盘上指点。陈氏兄弟惊惶跑了,灯也熄灭了,庄不得已,仍然回家。到了桥上,又摔一跤,再起来,到家敲门,看门人开门让他进去。庄因先前敲门不开的事怪罪家人,家人说:“没有听到啊。”
庄次日到教书馆,见灯盏掉在地上,棋局还在,恍然如梦。过一会儿,主人出来说:“昨夜先生走后,鬼声大作,甚至灭了灯火,真是怪事。”庄很吃惊,说自己曾来指点过棋局。主人说:“我们弟兄并未看见先生再来。”庄说:“还有一事证明:我到尊府花园里,看见有临产的夫人。”陈笑说:“我家并没有花园,哪里有这妇人?”庄说:“在小屋后。”庄就拉着陈一同到小屋后,有小土门,里面仅有菜园半亩,西角有一猪圈,生育小猪六口,五只活着一只死了,庄在惊悚中明白了,原来过桥时摔一跤,他的魂已出离身体,后来摔一跤,魂又回向身体。倘若不是戒守淫心,就堕入畜生道了。(大概是露一点消息给他吧)
69、京城的傅九,走出正阳门,经过一条巷子时,路窄人多,人们肩挨肩的来往。这时有一人迎面而来,急走如飞,势头很猛。傅来不及避让,两人迎面相撞,竟然与自己的身体合而为一,傅顿时觉得身如被水淋湿一样,寒冷发抖不止,急忙进一家绸缎店坐下。忽然大声说:“你拦我去路,可恶极了。”于是打自己脸颊,扯自己胡须,家人接傅回家去,整夜吵闹。有人说:“有个活无常佟觭角的人能治这病。”正要去请,而傅九已经知道了,骂道:“我不怕铜觭角、铁觭角。”
不久佟来了,瞪眼查看说:“你是哪里的鬼,来这里害人?快点说出来。不老实说,叉你下油锅!”傅瞪着眼睛不说话,只是咬牙切齿”咋咋”的响,这时男女围观的人如墙一样厚。佟摆好油锅,烧柴煎油,手拿一铜叉,向傅的脸上旋绕作出要刺的样子。傅果然战抖害怕,自己说道:“我叫李四,是凤阳人。迫于饥寒,盗挖别人的坟墓,被别人捉住。一时慌乱,用铁锹拒捕,连伤二人,依法当斩。今天绑赴菜市口,我极力挣脱逃出来,不料这人拦住我,心里实在忿恨,所以与他计较争论。”佟说:“那么赶紧走还不迟。”说着倚叉而坐。傅大哭说:“小人在狱中两脚冻烂了,不能行走,请赐我草鞋一双。并且保密,不让官府知道,再来捉拿。”傅家人就烧草鞋给他。李鬼伏地嗑头,伸脚作出穿鞋的动作,围观的人都笑。佟问:“去哪里?”答:“逃祸要远一些,打算去云南。”佟说:“云南有万里远,岂是早晚能到的吗?半路必定被差役捉拿。不如跟着我打工,可以有个吃饭的地方。”傅叩头表示愿意。佟拿出布袋中的黄纸小符焚烧,傅扑倒地上不动,良久苏醒过来,问他撞鬼的事很茫然。当天刑部秋审,去探访,果然有盗墓的犯人,已经砍头示众了,原来恶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。
70、五台山僧人,号称清凉老人,因禅理受到鄂相国敬重。雍正四年,老人死了,西藏出生一小儿,八岁不说话。有一天剃发出家,呼喊说:“我是清凉老人,快给我通知鄂相国。”于是鄂召小儿来。小儿的应对,都是老人前世的事,一点不错。指认侍者仆从,都能叫出名字,相识如老朋友。鄂大人于是要试探他,赐给他清凉老人的念珠,小儿手握念珠磕头说:“不敢,这是僧人我前世献给相国的物品。”鄂大人很惊异,派他去五台山当方丈。
小儿将要走到河间地区,写一封信给河间人袁某,说起分别之情很感念。袁本是清凉老人的老朋友,接到信大惊,就骑上老人所赠送的黑马来相迎。小儿在道路上望见,下车直接上前抱住袁的腰说:“分别八年了,还相识吗?”又抚摩马的鬃毛笑说:“你也好吗!”马就悲嘶不止。这时,道路旁边围观的上万人,都称他是活佛,向他礼拜。
小儿渐渐长大了,纤柔如美女。路过琉璃厂,见画店卖男女交合的图,很欢喜,看了很久放不下。小儿回来经过柏乡,召妓女亲近。到了五台山,召来所有山下的淫妇与少年貌美的整天相聚淫乱,小儿亲临观赏,还是不满足,又拿香火钱去苏州请唱戏的人来歌舞,结果被别人上告投诉。报告还没送上去,小儿已经知道了,叹气说:“没有曲躬树(佛经上说的一种天树)而生色界天,错了!”当即盘腿端坐而逝,年纪才二十四岁。(修净土千稳万当,否则习气难断,终究难出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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